第020章：杀了粘木衮

上一章说到，驻扎在城外的黑山总兵梁鸿来报告，说粘木衮（衮，音gun、滚）有可能在城内的俘虏营中，这消息震惊了辽阳的官吏们。因为朝廷早就宣布粘木衮已经死了，

现在不是怀疑议论的时候，必须立即行动抓捕此人。

箫空宁又问了一句：“粘木衮是孤身一人还是有一伙人呢？”

“回禀留守大人的话，梁总兵说粘木衮可能有五个随从。”

箫空宁面向官员们问：“各位同僚可有认识粘木衮的？”

箫空宁在京城的时候只是个无名小民，他当然不认识粘木衮了，所以他问在座的官员。如果有人认识他，这就好办了，去俘虏营看一看不就找到了吗？除非粘木衮不在俘虏营。

随他来辽东的几位大员都是朝廷里的官，但是这几个人地位都不高，上朝的时候都是站在后面的。

结果以布政使张远谋为首的众官员都摇头，都不认识。这也难怪他们，粘木衮并不是可以上朝的官，他只是太平王手下的一个亲信，严格地说，他不是官员，当然就没资格上朝。

此时的箫空宁非常果断，他说：“传特里！”

特里是箫空宁的卫队长，是最亲信的人。事情重大，需要得力的人去办。

很快特里被传唤到大堂上。

箫空宁：“特里，命你立即到战俘营抓捕名叫粘木衮的要犯，他还有几个随从一并抓捕到案。此人乃朝廷要犯，要严加看管，不得有误！”

“遵命！”

特里带了几个人去俘虏营了，箫空宁和众官员继续商议政务。

布政使张远谋说道：“留守大人，依下官看，虽说这次战乱只有半日，但是给辽阳城的损毁也很重，北门一带几成废墟。虽然匪徒的抢劫的财物有限，但是有几处店铺被纵火焚烧，战乱中又难于及时扑救。北门一带是本城最繁华之处，所以虽然是局部火灾，损失还是很大。依下官看，短时间难于恢复市井繁荣。如果市面的萎靡萧条，会让城里的百姓度日艰难，不说别的，粮食短缺就会饿死人。俗话说：人穷志短，贼盗就会风行。留守大人，下官以为，官府为黎民百姓计，开设几处粥棚，也要通告大户人家行善事设粥棚。请留守大人裁决。”

古代常见的救灾方式就是开粥棚。在宽敞处，支上大锅熬粥，灾民拿个大碗排队，每人一勺粥。一勺粥是吃不饱的，施粥的目的是别饿死，少死人。

箫空宁说：“张大人说的是，这场灾难让一些人家失去了生计，有的房子都烧没了，个别还有死人的。如果不设粥棚，这些人就要沿街乞讨。而今正赶上天寒地冻的，如果官府不管，死人的事就会发生。”

总兵萧宏它接过话头说道：“留守大人说的是，确实有无家可归的，并且不是一户两户。下官提议，拿出营兵的帐篷，让无家可归之人有个躲避风寒之所。”

箫空宁点头，赞道：“好，难得萧总兵爱民之心。”

他停了停，又说道：“这场战乱，如同一场无情的风暴，席卷了很多家庭，还有不少商铺也被毁了。面对这样的灾难，我们官府有救助之责。官府要给灾民以救援，让民众能够活下去，让店铺能开门营业，粮店里要有粮食买，当铺能赔付出当者，能维持信誉经营下去。还有钱庄布店等等的，都让他们能开门，继续营生。只有这样才能快速恢复往日的繁华。这些都是我们官府的责任，不能推脱。眼下看官府付出了些许钱财，可日后繁华的市镇让官府快速恢复税收。眼光要放长远，官府并不吃亏呀！”

下面的一众官员都露出惊讶的脸色，张远谋说话了：“留守大人的意思是要赔偿民间的损失吗？这可是亘古没有的。”

箫空宁微笑着说道：“我说的是救助，不是赔偿。比如某大户人家，某商铺，他们损失多少金银粮食货物，对这些不是我们官府要上心的，官府也不应该赔偿。我们看重的是，这户人家会不会挨饿受冻，商铺能不能开门做买卖。挨饿的，我们接济他一袋粮食，房子毁了的给一顶帐篷，粮店需要有多少粮食才能够开门卖粮，总之是让民间市井恢复正常。让商铺开门经营，靠自己的勤奋积累财富，挽回战乱损失。为此我们的官吏要到民间查访，确定每一户需要救助的钱财货物。就说设粥棚吧，不是还要查访发放牌子吗？否则，不挨饿的人也会来吃粥，贪便宜之心人皆有之。”

古人施粥，是官吏联合仕绅族老挨门挨户查访，发放吃粥的牌子，每次吃粥都需要先去领牌子，一个牌子换一碗粥。否则，很多人都去混粥吃，那不是乱套了吗？

听了箫空宁的解释，官员们才松了一口气，如果要赔偿损失，此时真没这个能力，官府也很穷啊！辽东人口少，税收又不尽合理，官府不富裕。

会议还有一项，就是对伤亡者的家人要有抚恤和安慰，对有功人员的奖励和提升。升赏是必须的，否则谁跟着你混呢？箫空宁命军政两方面列出名单和功劳，和议定升赏草稿，然后呈报到留守府批准，并发布抚恤和升赏命令。

会议后，辽阳城里对灾民的救助立即展开，受灾的民众商户的悲苦有所缓解，起码给他们以希望，能活下去，只要努力还能盼望美好的未来。

临近府城的地域，村庄也比别处密集，也有遭到战火破坏的村子，也同样得到官府的救助。

这种善政从前是没有的，所以人们都在颂扬留守大人的仁慈，不少人在家里开始供奉萧留守的牌位。不知道箫空宁能不能闻到香火味呢？

还有民间艺人开始说唱辽阳城战争的故事，内中不乏对留守大人的吹捧。特别是不顾自身安危，派自己的卫士支援北门战斗，留守大人亲自仗剑守卫南门，这形象几乎成了英雄了。

对这些故事，箫空宁听了都想笑，这是哪跟哪儿呀？

。。。。。。

奉命去俘虏营抓捕粘木衮的特里回来了，不过看着脸色不好，他手中还提个木头匣子。

这形象让箫空宁莫名其妙，但是那个木头匣子他知道是干什么用的。说来吓人，那是专门装人头的！

箫空宁不由得不发问：“你这是怎么了？”

这一问不打紧，特里扑通一下子跪地上了。

“大人，下官无能，把差事办砸了，请大人处罚！”

这情景吧箫空宁搞懵了。

他问：“这匣子怎么回事？”

特里：“是粘木衮的人头。”

箫空宁惊得站起来了，盯着特里问：“啊？你把他杀了？谁让你杀的？”

“是误杀。下官把差事办砸了，请大人处罚！”

“误杀？。。。。。。好好好。。。。。。你慢慢说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
“事情是这样的。。。。。。”

特里把事情的经过叙说一遍：

这个过程并不复杂，特里确实有责任，他处理事务的能力欠缺，做事方法太简单。

他到了俘虏营就设了个公堂，把俘虏提来一个一个地审问：这俘虏营里谁是粘木衮，指认出来！

头一个说不认识，也不知道俘虏营里有此人。

特里想杀人立威，反正这些人是要杀掉的，早一时晚一时而已。于是当堂就砍了。

就这样连杀了五个，到了第六个有了口供。口供说：刚才杀掉的几个人中，有一个就是粘木衮！

也就是说，粘木衮被审问时，明知要被杀也不承认自己就是粘木衮。

这倒是可以理解：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，如果承认了身份，他死的会更难看，千刀万剐也是可能的。倒不如来一刀痛快的！

人已经死了，箫空宁也没办法挽回了。想一想他自己也有责任：用人不当。只知道特里忠诚可靠，却忘了特里就是个武夫。

原本的目的是抓粘木衮押送到京城，由朝廷处置，或许朝廷还需要审讯呢？贡献活着的要犯会增加功劳的分量。

不过也有风险：上千里的押送路程，万一出了差错，让粘木衮再次逃脱，那可就铸成大错了。

这样一想他心情也渐渐平复了，不过这些不能对特里说，特里有错，该罚的还要罚。

箫空宁如何处罚特里？且听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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